细读《魂断蓝桥》
胡斯可
逝者如斯,时光坚定不移地流淌。当童话失去森林,玫瑰失去芬芳,追忆破碎的花样年华就有了格外的意义。看完《魂断蓝桥》,终于明白了,岁月流金,不朽的是与生命无关的记忆中不可磨灭的片断。
故事发生在1916年的伦敦,在一次空袭警报中邂逅的陆军上尉克洛宁和芭蕾舞演员玛娜双双坠入爱河。战争爆发,克洛宁提前出征,玛娜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工作。就在克洛宁的母亲和玛娜相见之际,玛娜从报纸的阵亡名单上看到也克洛宁的名字。她以为永失所爱,在意冷心灰和饥寒交迫中沦落风尘。战争结束了,克洛宁和玛娜在车站不期而遇。命运的无情戏弄使玛娜无法面对在克洛宁家的全新生活,最终在两人初识的滑铁卢桥上走进了滚滚的车轮……
没有炫目的影像技法,影片开头的叙事显得简单而和谐。固定机位,朴素的摄影风格,与主人公初见亲切幽默的寒暄正好不谋而合,克洛宁充满着热忱,玛娜钟情而自尊。美丽的爱情配合优雅的慢镜,两人日渐浓郁的情愫在《一路平安》悠扬的背景和声的协奏下真挚感人。初恋时节难忘的柔情蜜意,与作为映衬点缀的,那旋律动人的《天鹅湖》舞曲,那温馨浪漫的烛光俱乐部,那洋溢着盛装舞步的美妙芭蕾……都贡献了追忆一段年华,怀念一份真情的足够理由。
故事有了意外的曲折。克洛宁说过,这战争也有它的精彩之处,它能随时随地叫人感到意外,引人入胜,就像我们的相遇这样。战争不知不觉成为幕后的主宰,它似一条暗流,若隐若现,掌控着整个剧情的演进。空袭死亡阴影里的不期而遇,貌离神合的情感发展让人有强烈的期待感,幸福生活会由此开始吗?喜剧性的结局吗?可是战争。阴差阳错而来的错误的阵亡名单却提前结束了一切美好。战争留传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无意间令玛娜春残梦断,绝望街车。感谢还是诅咒,这是个问题,主人公自己都无法回答,也无须回答。只有怀念是永远的情不自禁。
那是哀伤而美好的往事了。克洛宁最后是以一个缅怀者的姿态出现的。1939年,伦敦,滑铁卢桥旁,冰冻在记忆中的旧梦复苏了。此情可待成追忆……